“魚鳥猶疑畏簡書,風云常為護儲胥。設想較奇,把魚鳥、風云人格化,說他們畏懼諸葛亮治軍的神明,在他死后還維護他生前的軍事設施,正面襯托了諸葛亮的軍事才能。古典詩歌中,常有“眾賓拱主”之法。李商隱這首詩的首聯(lián),用的就是這種手法。誦此兩句,使人凜然復見孔明風烈?!边@里沒有直接刻畫諸葛亮,只是通過魚鳥風云的狀態(tài)來突出諸葛亮的善于治軍。魚鳥風云的狀態(tài)在作者想象中,是由諸葛亮引起的反應,這些都作為“賓”,用以突出諸葛亮軍威這個“主”。這些作為賓的自然景物。是擬人化,有某種特別的象征意義。猿鳥風云,作為籌筆驛的實景,還起到渲染氣氛的作用,使人有肅穆之感;但是并不是單純的氣氛描寫,而是化實為虛,實景虛用,以賓拱主,直接突出“孔明風烈”這一主體。
“徒令上將揮神筆,終見降王走傳車?!庇猛搅?、終見,反跌一筆,深嘆像諸葛亮這樣的杰出人物,終于不能挽回蜀國的敗亡。諸葛亮大揮神筆、運籌帷幄終是無用。不爭氣的后主劉禪最終還是投降做了俘虜,被驛車押送到洛陽去了。后主劉禪是皇帝,這時坐的卻是傳車,隱含諷刺之意?!肮軜酚胁旁汇茫P張無命欲何如?”分析蜀國的敗亡的原因。首先不忘肯定諸葛亮,就他才比管樂來說,蜀國是可圖霸的;但關張命短,沒有大將,只靠諸葛亮一人之力,是無所作為的。用事以古今成對,出句以古人比擬諸葛亮,對句實寫諸葛亮同時人關、張,即以古對今,以虛對實,而且對得極為自然。其所以如此,是因為諸葛亮“每自比于管仲、樂毅”(《三國志·蜀書·諸葛亮傳》),故以管仲、樂毅直指諸葛亮便是很自然的事了,所以所謂“管樂”可以說雖“古”猶“今”,雖“虛”猶“實”,與關、張對舉,可稱為“奇”,然而卻又不足為奇。
“他年錦里經(jīng)祠廟,梁父吟成恨有余?!北硎緦χT葛亮的景仰。是說,昔日經(jīng)過錦里諸葛武侯廟時,吟哦諸葛亮的《梁父吟》,猶覺遺恨無窮。而所謂“恨”,既是寫諸葛亮之“遺恨”,又是作者“隱然自喻”。以一抑一揚的議論來表現(xiàn)“恨”的情懷,顯得特別宛轉有致。
這首詩把諸葛亮和他的事業(yè)放在尖銳復雜的環(huán)境中去考察,在對立統(tǒng)一的矛盾運動中去認識歷史人物,總結歷史經(jīng)驗,因此,波瀾起伏,跌宕生姿,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