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闋純寫時節(jié)景物。作者寥寥幾筆就勾畫出一幅典型的暮春景象,而于其略露人情?!俺盥勔祸迕饔辍币痪涫巧祥牭年P(guān)鍵,說“聞”即有人在,而且是“愁聞”,更透露出人情。前后三句的景物,都是“愁聞”的人感受到的。從下闋首句看,其人聞雨是在床榻上,并是被雨驚醒的,聞雨而愁,是下意識的惜春之情的流露。首句先從景物表明時節(jié)。柳絮飛于春暮時。“輕絮”前用一“堆”字形容花絮落積之厚,在楊柳樹多的地方即有這種景象。次句明言節(jié)候?!耙祸钡挠晔顷囉辏旅鎯删浼词顷囉旰蟮木跋??!坝旰蟆倍鋵懩捍宏囉旰蟮墓饩埃河暧鄽馇澹标栒丈?,落花猶香,一切作用于人的各種感官,總的給人以凄艷的感覺?!皡s”字為倒轉(zhuǎn)之意,雨與陽光乃是相反的氣象,而“雨后”即出現(xiàn)“斜陽”,故用一“卻”字表示感覺的特異,亦有助于對整個境象的新鮮之感。雨停下來了,天空中出現(xiàn)斜陽,只見那零落的杏花,依舊散著芳香。但落花之香給予人的并不是美的享受,而是心靈上的刺激,只能加重傷春情緒。
下闋描寫主人公的情態(tài),在這種環(huán)境薰染下的百無聊賴的心情。“無言”二句為午睡初起的表情。“無言”二字可見主人公冷寂的心情,也可看出她是獨處香閨的?!皠蛩槨眲t是由冷寂心情產(chǎn)生的懶散容態(tài),只是略勻面脂而未著意梳妝?!罢砩稀本涫菍λ幍幕仡?,只淡淡地把屏、枕物象略提一下,暗露主人公從起身后離開屏枕時感到的空虛心情,也是產(chǎn)生“無言”句那種表情的環(huán)境氣氛,因為在這樣的處境中,人自然地要懶洋洋的了。“屏山”是床畔的掩蔽物,即屏風(fēng)。這里只提“枕上屏山掩”,因起身后枕上空虛,最是關(guān)情。末二句以主人公之黃昏無聊,覺光景人情,一片黯然?!霸律狭翌^,人約黃昏后”(朱淑真《生查子》),黃昏時候人世間有多少浪漫故事發(fā)生。她也是人,也有愛情婚姻的要求,她的那顆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,便無聊地起身依門張望。至于是望誰,能否達到目的,詞中沒有說,留下了懸念。此詞上闋所布設(shè)的時節(jié)景物,如堆絮、落花、愁雨、斜陽,與下闋描寫人的活動如無言勻臉、無聊倚門,情境同此索寞,互為表里,可見匠心。
李白著名詩篇《玉階怨》,也是寫富女秋怨的。兩者結(jié)合讀,更能體會個中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