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首詞巧妙點化前人佳句,竟創(chuàng)出一種別樣的意味。起首三句由離人枕上所離,寫曙色欲破之景,妙在從聽覺得之月皎為烏棲不定之原因,一個“驚”字,動態(tài)畢現(xiàn),著重仍在烏啼,不在月色。此句亦為下文“喚起兩眸 ”張本??偞巳洌簽跆?、殘漏、轆轤,皆驚夢之聲 。下兩句實寫枕上別情?!皢酒稹币痪鋵⑵嗤裰閼眩@怯之意態(tài)曲曲繪出。從這個地方可以看出,作者寫離別之細膩熨貼。此句實寫乍聞聲而驚醒。乍醒之眼反曰“清炯炯”原因何在呢?若夜來甜睡早被驚覺,則惺忪乃是意態(tài)之當然 ;今既寫離人,此處妙在言近旨遠,明寫的是黎明枕上,而實已包孕一夜之凄迷情況 。只一句 ,個中人之別恨已呼之欲出 ?!皽I花”一句另起一層,與“喚起”非一事。紅綿為裝枕之物 ,若疏疏熱淚當不至濕及枕內之紅綿,更不至于冷。今既曰“紅綿冷”,則畫別場面之凄切,可想而知 。故“喚起”一句為乍醒,“淚花”一句為將起。兩句中又包孕無數之別情在內。離人至此,雖欲戀此枕衾 ,卻又不得不起而就道。“執(zhí)手”三句為過片,寫室外送行 ,“樓上”兩句由庭除而途路,寫行人遠離之后的境況。
上片委婉紆徐,下片飄忽駿快,寫“將別”時留戀 ,“別”時匆促,運筆與意。末二句上寫空閨,下寫野景 ,一筆而兩面俱徹,閨中人天涯之思脈相諧,情詞相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