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篇共五章,每章十句,均為標準的四言句,句式整齊,結(jié)構(gòu)謹嚴。各章互相比較一下,可以發(fā)現(xiàn),第一句皆同,第二句僅末字互相不同,第三句除第三章外余四章皆同,第四句皆不同,第五句皆同,第六句后兩字不同,第七句皆同,第八句、第九句皆不同,第十句除第四章、第五章外余三章第一字均為“以”。這樣的句式結(jié)構(gòu),具有明顯的重章疊句趨勢,本是《國風(fēng)》中常見的一種基本格式,但在《大雅》中居然也有板有眼地出現(xiàn),確實令人有些奇怪。不過說怪也沒什么好怪,《大雅》雖以賦為主,但它與《國風(fēng))在藝術(shù)手法上還是有一定聯(lián)系的,《大雅·鳧鹥》《大雅·泂酌》兩篇也是復(fù)沓式結(jié)構(gòu)。只是《大雅·民勞》一詩篇幅要長得多,五章反覆申說,意味尤為深長,令人咀嚼不盡。
詩一開頭,就說人民已經(jīng)很勞苦了,庶幾可以稍稍休息了。接著“惠此中國,以綏四方”,是說要以京畿為重,撫愛國中百姓,使四境得以安定;“無縱詭隨,以謹無良”,是說不要受那些奸狡詭詐之徒的欺騙,聽信他們的壞話。第二、三、四、五章的“以為民逑”“以綏四國”“俾民憂泄”“國無有殘”與“以謹惛怓”“以謹罔極”“以謹丑厲”“以謹繾綣”,也是圍繞恤民、保京、防奸、止亂幾個方面不惜重言之。至于為什么每章都有“無縱詭隨”一句放在“式遏寇虐”一句前面,嚴粲、鐘惺都做過解釋。其實,抨擊小人蒙蔽君主而作惡,無非是刺國王不明無能的一個障眼法。不便直斥君主,便拿君主周圍的小人開刀,自古皆然。確實,有了昏君小人才能作大惡,“極小人之情狀”是給周厲王一個鏡子讓他照照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