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敘說疏遠王室父兄的危害。“爾之遠矣,民胥然矣;爾之教矣,民胥效矣”,四句皆以語氣詞煞尾,父兄口氣,語重心長。作為君王而與自家兄弟疏遠,結(jié)果必然是上行下效,民風(fēng)丕變,教化不存。
第三章用兄弟之間善與不善的兩種不同結(jié)果增強說服的效果。和善的兄弟相互平安相處,泰然自得,不和的兄弟相互殘害,不能自保。如果說這一章還是因說理的需要而作的正反兩方面的假設(shè),那么第四章則是通過現(xiàn)實中已成為風(fēng)氣的責(zé)人不責(zé)己的小人做法直言王行不善的社會惡果?!懊裰疅o良,相怨一方;受爵不讓,至于己斯亡”,不善良的兄弟間只知相互怨怒,不顧禮儀道德,為爭爵祿地位各不相讓,涉及一己小利便忘了大德。
第五、六兩章以奇特的比喻、切直的口吻從正反兩方面勸誘周王。只有自身行為合乎禮儀,才能引導(dǎo)小民相親為善?!袄像R反為駒,不顧其后”,取譬新奇,以物喻人,指責(zé)小人不知優(yōu)老而顛倒常情的乖戾荒唐,一個“反”字凸現(xiàn)出強烈的感情色彩?!叭缡骋损|,如酌孔取”,正面教導(dǎo)養(yǎng)老之道。第六章更是新意新語競出。“毋教猱升木,如涂涂附”;用猿猴不用教也會上樹,泥巴涂在泥上自然粘牢比喻小人本性無德,善于攀附,如果上行不正,其行必有過之。后兩句“君子有徽猷,小人與屬”,又是正面勸戒,如果周王有美德,小民也會改變惡習(xí),相親為善的。此意與后世所謂“君子之德風(fēng),小人之德草”,正相一致。
詩的最后兩章以雪花見日而消融,反喻小人之驕橫而無所節(jié)制和不可理喻?!澳舷逻z,式居婁驕”和“如蠻如髦”說的是小人,卻暗指周王無道。有鑒于此,詩人不禁長嘆“我是用憂”,此“憂”非為自身憂,也非為小人憂,而是為國家為天下而深懷憂患。
全詩因是父兄口吻,所以“少微婉,多切直”(陳子展《詩經(jīng)直解》引孫鑛語),少了一些通常意義上的詩味。又正因為是父兄口吻,全詩以氣貫通,或取譬,或直言,都在光怪陸離中顯示出一種酣暢,一種奔涌的激情。因此孫鑛給出“風(fēng)骨自高奇”的評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