詩首句感嘆當時天下清平光明,無敗亂穢濁之政,次句道出這一局面的形成,正是因為文王有征伐的良法。據《尚書大傳》等記載,文王七年五伐,擊破或消滅了邘、密須、畎夷、耆、崇,翦除了商紂的枝黨,為武王克紂打下了堅實的基礎。武王沿用文王之法而得天下,推本溯源,自然對“文王之典”無限尊崇。下面第三句“肇禋”,鄭箋解為:“文王受命,始祭天而枝伐也。”“枝伐”,即討伐紂的枝黨(如崇國)以削弱其勢力。鄭說有《尚書中候》、《春秋繁露》等書證,“肇禋”即始創(chuàng)出師祭天之典,自確鑿無疑。《大雅·皇矣》敘文王伐崇,有“是類是祃”之句,“類”是出師前祭天,“祃”是在出征之地祭天,與此篇的“肇禋”也是一回事,可以彼此互證。最后兩句,“迄用有成”直承“肇禋”,表明“文王造此征伐之法,至今用之而有成功”(鄭箋);又以“用”字帶出用文王之法,暗應“文王之典”?!熬S周之禎”則與第一句“維清緝熙”首尾呼應,用虛字“維”引出贊嘆感慨之辭,再次強調“征伐之法,乃周家得天下之吉祥”(同上)。作者這樣的文字處理,未必是刻意為之,而在結構上自有回環(huán)吞吐的天然妙趣。戴震《詩經補注》謂其“辭彌少而意旨極深遠”,對此詩小而巧的結構卻有著較大的語義容量深有會心。
這樣的一首古詩,因其內容感情距當代讀者的生活過于遙遠,在接受過程中要產生審美快感,是比較困難的,但通過上文的分析,當能使讀者對此詩有比較確切的理解。如果此詩的樂舞能夠復原,那么,欣賞這一武舞,觀看一下打扮成周文王之師的舞蹈家表演攻戰(zhàn)之狀,感受一下其武烈精神,應是一大藝術享受。